宋月言舌根发麻。她扯着嘴角笑了笑:“我没事
宋月言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喻果果。
她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眨啊眨,天真又懵懂,里面只有对一家人在一起的渴望。
在如今的她眼里,姜丽姝才是她的家人。
宋月言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人攥住,搓圆揉扁,酸胀难忍。
她还记得喻果果很小的时候特别怕黑,每天都嚷嚷着要跟她一起睡,还说:“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人,果果最喜欢妈妈了。”
那个时候,果果口中的妈妈,还是她。
喉咙艰涩,宋月言吞咽了下,才哑着声音:“再过几天,果果就可以跟爸爸妈妈一起生活了。”
“真的吗?”
小孩听不出她的话外之音,眼睛一亮,就举着手里的小风车跑进了房子。
小风车随着她的跑动,咕噜咕噜地旋转。
宋月言收回视线,就看见了站在门内阴影处的喻林州。
他上半张脸藏在阴影中,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“你刚刚跟果果说的话,是什么意思?”
宋月言心里一紧,但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:“我就是在哄她开心,没有其他的意思。”
喻林州心里划过一丝异样。
但他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,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。
他面色紧绷:“快进来吧,丽姝做了饭,说是果果在育红班成绩不错,我们一起庆祝一下。”
宋月言点头,走进了房子。
姜丽姝笑着将菜端上桌子:“月言同志回来了,我炒了几个菜,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。”
宋月言笑了笑:“辛苦丽姝同志了。”
说着,几个人就落了座。
饭桌上,氛围温馨融洽。
几人围着一张桌子,可宋月言却是其中的局外人。
但她什么也没说,脸上维持着淡淡的笑容,听着屋内姜丽姝和喻果果的笑声。
吃过饭没多久,姜丽姝就带着喻果果离开了。
宋月言在厨房收拾着残局。
喻林州将人送到家属院门口回来,从背后轻轻拥住了她。
“刚才吃饭就觉得你神情不对,是还在想果果那时说的话吗?”
宋月言擦盘子的动作慢了下来。
其实他什么都懂。
他知道喻果果说的那些话不对,也知道那些话都是姜丽姝教的,更知道她会因此而难过。
可是,喻果果和姜丽姝在的时候,他却没有提。
在他的心中,她或许有些分量,但绝对比不上果果和姜丽姝。
像是生吞了一大口黄连,苦得宋月言舌根发麻。
她扯着嘴角笑了笑:“我没事,果果是小孩子,童言无忌嘛。”
喻林州笑了一声:“你从小就懂事。”
宋月言垂着眼眸,没接话。
他又问:“你怎么把编织袋拿出来了,要装什么?”
她随口敷衍:“有些衣服穿不了,打算收拾一下看看能不能送给有需要的人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他点头,并没有起疑。
半夜。
宋月言躺在床上,怎么也睡不着。
身边的喻林州一只手臂还搭在她的腰上,口中不断呢喃着什么。
她听得清清楚楚,他口中喊着的,是她和姜丽姝的名字。
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梦,他紧紧皱着眉。
似乎在他的心中,不管是她还是姜丽姝,都难以取舍。
又发了会儿呆,她将喻林州的手臂拿开,下了床。
拉开灯,她拿出那张他已经签下名字的离婚申请。
坐在桌前,宋月言握着钢笔,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既然如此,就让她来做那个做决定的人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