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紧不慢地掀了掀杯盖,将杯盏中的龙井春茶一饮而尽,「你可知这茶几钱一斤?」「不知。」「嗯……我记得你的俸禄是月银百两?大约一年应该能买上半斤。」看着他皱起的眉头和不解的表情,我淡然地将府中账册递过去。「为什么上次等茶,因为你没钱了啊,面子可不值钱。」
经过这两遭,众人都吓坏了,婢女们更是不敢离开半步。
老侯爷悄然离去,不再提让徐映月进府当平妻的话。
当今孝道大于天,父母去世官员都要致仕三年。
离开官场别说三年了,三个月都能发生不少事,过去那么久皇帝哪里还会记得人。
陆元栩虽然对我没太多孝心,但他也怕官途受影响。
我死了两次没成功,也冷静下来不少。
伺机而动吧,机会总会来的。
忠勇侯府里,除了已经当上贵妃的大女儿,未出阁的还剩个小女儿陆元灵。
那是个娇蛮脾气差的恋爱脑,前些日子还学话本里的桥段,偶遇了个秀才穷书生。
没相处多久,便闹着非卿不嫁。
原主看出那穷书生不过是个攀龙附凤之人,自然没答应,打发了小女儿去寺庙祈福一段时间,再把书生赶走隔开。
岂料因此被两人记恨上了。
后来还被两人陷害,脏了名声,死后都不得安宁。
当主母想要风光哪里容易呢?
她对继子继女可以说是掏心掏肺,却换不来一丝真情。
养恩还没生恩大。
如今两人在寺庙里偷偷联系,被管家发现来禀报。
「老夫人,这可怎么是好?」
我半倚在软榻上,看着不远处台上的人偶戏打了个哈欠,「她要嫁就嫁,随便吧。」
这种不讨好的事,管来做甚?
「这……」老管家一脸愁容。
「对了。」我叮嘱道:「嫁妆让她找亲娘要,我的已经被府里掏空了。」
生了孩子不管,那就出钱。
这侯府就只剩个空壳子好看,吃喝穿用全使的原主嫁妆。
为了在这段日子里好好享受,我已经吩咐下去,不再给其他人补贴。
除了自己的,谁我也不管,直接人淡如菊不争不抢。
没了银两,首先感到不适应的是陆元栩。
他不满地来找我发火:「娘,今日待贵客,应当要上最好的龙井春茶,怎能上次等?!多没面子。」
我不紧不慢地掀了掀杯盖,将杯盏中的龙井春茶一饮而尽,「你可知这茶几钱一斤?」
「不知。」
「嗯……我记得你的俸禄是月银百两?大约一年应该能买上半斤。」
看着他皱起的眉头和不解的表情,我淡然地将府中账册递过去。
「为什么上次等茶,因为你没钱了啊,面子可不值钱。」
吃穿用度,人情往来,哪哪不需要银子?
平日里为了他官途顺遂,原主可没少送礼自掏腰包。
付出多了,别人只会觉得是理所当然。
陆元栩面色铁青,「那为何我下朝后饭菜竟是冷的,衣袍也未有人更换,就连书房都落了尘灰?」
这些在以前是不会出现的。
他眼神失望且不满,好似在说——
为什么都和以前不一样了。
我抬眸,表情疏离冷淡。
「杂事小事,没精力管。」
「我欲派人去请你生母,隔日等她来了,我便自请下堂,你若还念些养育之恩,就让你爹早点把和离书给我。」
愕然,震惊,不可思议。
多种情绪出现在青年脸上。
他惶惶不安,隐约察觉到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