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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……这就是我爷爷留给我的……店?”

吴桐望着眼前青瓦红砖的店面,嘴角抽搐,转头问身旁穿着西装男人。

那男人竖着油亮的背头,戴了一副金边的眼镜,脸上堆满了职业的微笑,灰西装烫的笔挺,没有一丝皱纹,胸前戴着工牌,手里捧着文件夹跟合同。

只差把“中介”两个字直接写在脸上了。

“是的吴先生,这是老人家遗嘱中的最重要的一条。老人家说这间店铺,必须由您亲自确认。”

男人作了个请的动作,“需要具体检查一下么?虽然我们已经从里到外检查过一遍了,没有任何遗漏。”

吴桐沉默了片刻。

“……带路。”

西装男人在前带路,用一把古旧的钥匙打开挂锁,领着吴桐推开店门。

扑面而来的灰尘味道让吴桐皱了皱眉,挥手扇了扇才好过一些。

他走进店里四下张望。

店里铺着青砖,纸糊的木雕窗户破了好些,像是出现在古装剧里的那种店面,一般这样的店外面都会挂着一面酒旗,吸引往来的客人进来喝酒。

迎面是大约五十平米大小的正厅,正厅上悬挂着一块匾,上头写了“敬贤斋”三个字。

还有一扇小门,挂着深青色的门帘,里面似乎还有隔间。

他撩开隔间走进去,里头是几个不大的隔间,厨房,厕所,还有卧室,装着热水器,灶台和空调。

和外面的古色古香有些不搭。

“这家店以前卖什么?”

他突然问道。

西装男人翻了翻手里的资料,答道:“抱歉,我也不太清楚。老人家找到我们的时候已经把店里的东西全部清空了,也没有告诉我们这家店曾经的具体用途。不过您可以放心,我们依照规定查过,这家店没有任何的不良记录。”

吴桐瘪了瘪嘴。

他也不知道爷爷做的是什么生意。

父母走得早,他从小在寄宿制的学校里读书,一直到大学毕业,这中间,爷爷虽然一直给他提供学费和生活费,但爷孙二人,却很难得见一面。

上次见面还是三年前,,他依稀记得爷爷在一张海棠木桌上铺开宣纸练书法,和他闲聊了几句,便没了下文。

直到前些日子,在他拿到毕业证,踌躇满志的准备踏上社会时,有人找上他,说是他爷爷病逝,在蓉城给他留下了一间老店。

他便拖着行李箱赶了过来。

他不清楚继承这家店意味着什么,只是这间老店,这是“家人”与他最后的一丝关联,要是听了遗产处理人员的建议,把店面和地皮卖给当地的开发商,这最后的一丝关联,便也不复存在了。

人总是要有个能回去的地方,即便那个地方小到睡觉都没法伸直双腿。

人们习惯把那个地方称之为“家”。

只是现在这个“家”里只有他一个人,不再有别人了。

“吴先生,还有什么疑问么?要事没有的话麻烦在继承文件上签字,之后这家店就属于你了。”

西装男人适时的地上文件夹和笔,“这家店很有潜力,这样古朴的建筑现在已经很少见了,尤其是在城市里。好好装饰一下,卖些民族特色的东西,或是做成饭店,想必生意会不错。”

吴桐点了点头,接过合同和笔。

“谢谢。”

他轻声说。

“不客气。小姓刘,您可以加一下我的薇信,以后您想转租或是转卖都可以联系我。”

“谢谢。”

他再次说道。

西装男人终究拿着签了字的合同走了,开着一辆灰扑扑的比亚迪混进车流中。

吴桐撂下行李箱,盘算着这家名叫“敬贤斋”的老店今后该何去何从。

也许可以听西装男人的,装修一下,然后卖些民族特色的小玩意儿。

他会做饭,但仅限于自己吃,开饭店并不现实,还得招后厨和服务员。

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

他整理着西装男人留给他的木盒子,里面是大门的钥匙,水卡,电卡,气卡和屋子的路由器。

在路由器杂乱的线地下,他摸到一个冰凉的东西。

取出来一看,是一块玉。

准确的说是一块玉佩。

他依稀记得爷爷生前很喜欢摆弄这些小玩意儿,这块玉佩想必是爷爷特地留下的,有特殊的意义,才会和钥匙一起锁在盒子里。

他抚摸着那块玉佩,上面有十分好看的花纹

身形如虎豹,首尾似龙状,肩上一对羽翼却不可展,且头生一角并后仰。

天禄貔貅。

忽然,吴桐感到眼前一花,脑袋昏昏沉沉,好像立刻就要昏倒似的。

他慌忙地伸手想要扶住些什么,却没能扶住墙,手里的玉佩也没拿住,滑落在地。

啪嗒一声,摔得四分五裂。

他忽然感觉自己心里某个不起眼的地方狠狠的抽了一下,好像有什么无比珍贵的东西彻底消失了。

他眼前发黑,晃晃悠悠的靠在墙面上,缓缓坐下身去。

……

再醒过来时,第一眼看见的,是陌生的天花板,周围环绕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,吴桐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病床上,手上还吊着滴瓶。

“醒了?”

略带着几分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引得吴桐转头去看。

病床边正坐着一个年纪很难判断的女孩子,手里翻着一本十分古旧的册子。

单看样貌,撑死了能有二十岁,身上却自带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,成熟而冷冽,叫人无端的联想到那些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精英女强人。

关键是那张脸,委实太过惊艳。

当年周幽王烽火戏诸侯,只为博得褒姒一笑,世人皆觉得不可理喻。

但瞧见眼前这女孩子,吴桐居然莫名有些理解周幽王了,这种级别的美人,能博她一笑,付出点荒唐的代价,似乎也没那么不可理喻。

不就烽火戏诸侯么?

戏TM的!

不觉间,吴桐看得有些出神,隐约间,好似出现了幻觉,那女孩身上的衣服,仿佛变得越发透明了,甚至能依稀看见层层包裹下的那一抹……

嘶!

吴桐猛地回过神来,一股老淫贼属性觉醒的羞愧,让他飞快地收回目光,埋头盯着自己的被子,不敢放肆。

可这一看……隔着被子,居然能看见自己的脚,病号服下,膝盖上绑着纱布,大概是之前跌倒摔伤的。

“嗯???”

吴桐不可思议的将目光再度转向那女孩,猛吸一口凉气,只觉肺叶子都是凉快的。

水……水蓝色的,还……还有个蝴蝶结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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